持續

經過漫長的治療再度來到夏天。這期間我「打敗」三個治療師，進入第四個。醫生呢？呃，醫生無能為力。等到需要開刀再來吧。醫生說。五個醫生說。

中醫針傷骨傷推拿整骨之類的也詢問了（「無照」的除外，因為無法信任），最終還是回到原本的治療系統。

這段漫長的時間我幾乎無法書寫，不光是因為痛，而是痛的「心情」。「這痛會不會是因為壓力啊」，似乎推到最後都會有人這麼想。我想，我的壓力就是來自於痛──彷彿變成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。

但好像有好一些，譬如痛的程度從100%降到90-80%之類的，或是，我已經習慣與痛共處？只是「習慣」這件事有這麼容易嗎？譬如每天我都想改掉晚睡的習慣，每天都覺得噢這個年紀了晚睡應該是萬惡的淵藪吧，卻還是如故。（就像戒咖啡戒不掉的人、戒甜食戒不掉的人……人戒不掉的東西就是習慣，那麼，疼痛會這麼容易就習慣嗎？）

進入這個星月，恰巧來到「年次=年紀」的時刻。看到了這篇文章，寫著：

「人過了 35 歲，體力一定會下降。你現在可以連值一個禮拜，晚上值班空檔還能寫論文，但 35 歲之後，半夜被叫起來一次，隔天就變成行屍走肉；上班忙了一天，晚餐後只想躺到床上昏迷一下；喝咖啡的清醒效果將會遞減，而且會嚴重干擾睡眠品質。

如果現在你得開 turbo 才能勉強維持競爭力，那你最好趁體力還好的這幾年，快點讓這些競爭力，變成你『轉換到想要的人生狀態』的籌碼，順利完成跳躍。」（〈專業學習成績還行，卻感到徬徨，30 到 40 歲間，該解決的幾個問題〉）

當然我已經過了以上這個年紀了，就是因為過了才能說那是真的。不管願不願、或能不能夠，大部的人35歲的樣子大概就會是人生的樣子了。

所以所有的衝刺與努力都必須在此時達到最高點，因為你終究會知道，之後身體機能開始走下坡絕對不是可以與之對抗的。（當然我們會看到有人中老年生活大轉變之類的，但那通常就是走過人生的「中堅」時期，屬於「退休生活」階段的討論了）

想做的都讓自己做到，能勉強的也看能勉強到哪一個境地，因為40之後的能量和彈性都會慢慢減低，很難再測試自己的極限是什麼。中年是收割自己人生的時候，能收割什麼、收割不到什麼，端賴之前為自己準備的「存款」。

也許因為有了「存款」，當在疼痛中耗費過多的時光、感覺一事無成的時候，不會被巨大的焦慮佔滿。可以一點一點的慢慢等待，等待不痛的時候，或者去習慣。